人類從未停止過向往遙不可及的天堂,而雅魯藏布大峽谷正是這樣的地方,。這是一條可以從喜馬拉雅的冷峻一直領略到賈木那奔放的神奇峽谷,,雪崩、塌方,、旱螞蝗,、草虱子、毒峰,、毒蛇統(tǒng)統(tǒng)都擋不住對我的誘惑,。幸運的是,我不僅能親臨其境地觸摸,,而且還有機會乘風馭云,,從空中鳥瞰這里令人窒息的美。
初春2月,,拉薩天氣比較冷,,人們還穿著棉衣,在凜列的寒風中,,我們在貢嘎機場乘坐直升飛機騰空而起,,頃刻之間就飛行在雅魯藏布江上空,。
雅魯藏布江是世界上海拔最高的大江,在我國境內(nèi)全長2057公里,;它從我國墨脫縣的巴昔卡附近流入印度,,進入印度后稱為布拉馬普特拉河;又由東向西流入孟加拉國,,稱賈木那河,,在達卡附近匯入恒河,最后注入孟加拉灣,。初春的雅魯藏布江清澈泛綠,,兩邊大山的山頂冰雪晶瑩,河谷兩岸綠油油的冬小麥地在一片白灰色中十分惹人注目,。
我們的飛機沿著雅魯藏布江,,時而在寬廣的大地上空飛行,時而在狹窄的山谷里穿行,,經(jīng)過兩個多小時,,飛臨雅魯藏布大峽谷邊上的米林縣崗嘎大橋附近上空,雅魯藏布江在這里與林芝的尼洋河匯合,,由于這一帶地勢開闊加上又是初春時節(jié)江水比較少,,雅魯藏布江被沙灘分成許許多多的叉流,從空中看下去好像是萬河奔流,,場面極為壯觀,,兩岸的桃樹已經(jīng)開花吐紅。幾分鐘后,,我們降落在林芝縣城旁的一個簡易的直升機機場,,大家決定第2天一早飛往大峽谷里的墨脫縣。
一大早我們就起了床,,迅速趕到直升機機場,,幾分鐘后直升機飛到進入墨脫的必經(jīng)之路多雄拉山口上空。多雄拉山口積雪深深,,在朝陽的映照下,寒光陣陣,。我對它已經(jīng)很熟悉,,因為十幾年前的一個夏天,我就徒步穿越過它,。
多雄拉山口海拔4200多米,,終年積雪不化,氣溫十分寒冷,,空氣異常稀薄,。記得當時我們也是天還沒有亮就從派區(qū)上路了,,下著細雨,每個人腳上穿了一雙高腰雨鞋,,鞋底是特制的,,齒痕特別深。向?qū)дf,,下小雨好,,山上沒有雪崩,安全,,但又提醒大家,,一路上不要高聲說話,以免空氣振動引發(fā)雪崩,。由于雪太深,,大家的雨鞋里裝滿了雪水,走一會兒就得停下來倒水,??斓缴巾敃r,突然被一座足有二十多米的冰峭壁擋住了去路,,冰峭壁腰部只有一條寬二十多厘米的小道,,看得出這條小道還是先于我們進墨脫的人開辟的,峭壁下面是一百多米長的一個陡雪坡,,人要是滑下去不死也得摔成重傷,,但我們別無選擇,必須從這里經(jīng)過,。
大家認真地整理了一下身上帶的東西,,將身子緊貼著冰峭壁,小心翼翼一點一點地移動雙腳,,折騰了近一個小時才通過那20多米的冰壁,。一過冰壁,用了十幾分鐘就到了山頂,,站在山頂極目遠望,,只見雪峰林立,云海茫茫,,在海拔3500米左右的山坡上,,龍膽、園穗蓼,、報春花,、垂頭菊怒放,把雪山打扮得五彩繽紛,;海拔2000米以下一片郁郁蔥蔥,,不愧是西藏的“西雙版納”,。
正當我陷入深深的回憶時,直升機突然急速拉升的顫動一下子將我?guī)Щ噩F(xiàn)實,,原來一團巨大的云霧從峽谷深處升起,,包圍了直升機,直升機只有靠雷達進行操作,,看著飛行員緊張的樣子,,我也非常緊張。還好,,一分多鐘后直升機升高沖出了云霧,,腳下是一片云海,四周是連綿的雪山,。飛行員興奮地喊了一聲:“南迦巴瓦峰,!”南迦巴瓦峰為藏東南第一高峰,海拔7782米,,也是雅魯藏布大峽谷的最高點,。
此時的南迦巴瓦峰在云海的簇擁下,格外巍峨多姿,,峰頂有一塊旗云,,如同戰(zhàn)旗在獵獵飄揚。直升機在南迦巴瓦峰前慢慢飛行,,飛行員在尋找云??障叮员沣@出云海,。感謝上天的安排,,我們得以比較從容地拍攝南迦巴瓦峰的雄姿,在如此近的距離對南迦巴瓦峰進行拍攝,,這是有生以來第一次,。
背崩的“空中花園”
我們的直升機終于尋找到云海的一條縫隙,飛機迅速下降高度,,從縫隙中穿了過去,,云層在我們的頭上,直升機又沿著雅魯藏布江飛行,。雅魯藏布江一進入大峽谷,,河床變得陡峭起來,綠色的江水在峽谷中咆哮怒吼,,過了一會兒,著名的雅魯藏布江大拐彎出現(xiàn)在眼前,。雅魯藏布江穿行在南迦巴瓦峰和加拉白壘峰之間,,圍繞著南迦巴瓦峰拐了個馬蹄形的彎,,然后又像條巨龍,在交錯重疊的喜馬拉雅山脈間往北飛流,,到了北端的扎曲,,又拐了一個馬蹄形的大彎急轉(zhuǎn)而下,往南奔流到墨脫再出境,。我們的飛機告別大拐彎,,向墨脫縣城飛去,就在即將到達墨脫縣城時,,被告知墨脫縣城上空有云霧,,不能降落,只好改變計劃,,先降落在背崩鄉(xiāng),。
其實背崩鄉(xiāng)離墨脫縣城不遠,就幾十公里,,但要走路就艱難了,。背崩海拔500多米,屬山地亞熱帶和熱帶氣候,,夏秋季炎熱潮濕,,冬天濕暖。這里地勢比較開闊,,盛產(chǎn)水稻,,種植面積比墨脫其他地方大。墨脫是青藏高原惟一有水稻生長的地方,,豐裕的產(chǎn)量使墨脫完全實現(xiàn)了糧食自給,。這里出產(chǎn)的稻米非常好吃,煮出來的米飯呈淡淡的綠色,,清香甘甜,。
背崩山上的熱帶原始森林,樹冠高低相間,,像是波浪起伏的綠色海洋,,遠遠看去跟別處的山好像差不多。但走進原始森林才知道它的大,,才知道植物的茂密,。在峽谷,一些聞所未聞的奇花異木組成了美麗的“空中花園”,。在這大花園里徒步行走要特別當心,,在雜草中生長著一種奇特的毒樹,有一人多高,,葉子有點像煙葉,,無毛無刺,,綠油油的,如果你的手不小心摸了它一下,,先是癢癢的,,隨后有點刺痛,緊接著就是又癢又痛又腫,。
據(jù)當?shù)亻T巴族人講,,當年趙爾豐帶著軍隊進入墨脫時,門巴族人為了阻止趙爾豐的軍隊,,就砍來這種毒樹堵在路口,,趙爾豐的軍隊不知有詐,動手搬運這些毒樹,,剛搬了一會兒,,士兵們就痛得大叫了起來,結果不戰(zhàn)而退,。這里的蛇也特別多,,背崩有一座蛇山,傳說萬蛇出洞的時候,,石頭上盤著大蟒蛇,,樹上掛著青蛇,地上爬著銀環(huán)蛇,、眼鏡蛇,。可惜我沒有機會看到那萬蛇出洞的宏大場面,,但拍到了眼鏡蛇,。說來也湊巧,我去蛇山探訪時,,在回來的路上發(fā)現(xiàn)路邊的草叢里有動靜,,仔細一看有一條蛇在那里慢慢地蠕動,趕緊把長焦鏡頭對準它連連拍了幾張,,當時不知道是什么蛇,,后來從照片上才看出是一條眼鏡蛇。
格當,,在原始森林里“意亂情迷”
在背崩的第3天上午,,直升飛機把我?guī)У酱髰{谷的格當鄉(xiāng)。格當?shù)暮0魏捅潮啦畈欢?,只是地勢沒背崩開闊,,當年從扎木到墨脫的公路是經(jīng)過這里的,扎木到墨脫的公路總長142公里,但被一夜之間突如其來的泥石流沖毀了大半,,現(xiàn)在這條路只通到80K,。
到這里的原始森林里徒步必須包裹得嚴嚴實實的,,我身上穿了一件帶帽的軍用雨衣,,打了綁腿,戴上手套,,雖然比較悶熱,,為了不受蚊蟲的叮咬也只有這樣了。這里的森林里旱螞蝗特別多,,在森林里沒有穿行多久,,我們的雨衣上已經(jīng)爬滿了旱螞蝗,我們覺得奇怪,,大家走路的時候都十分注意,,盡量不接觸植物,但怎么還是有旱螞蝗在身上呢,?隨行的門巴族向?qū)дf,,這些旱螞蝗是從樹上掉下來的, 旱螞蝗對人的氣味特別敏感,,老遠就聞到了,。我們把旱螞蝗弄掉后又繼續(xù)前行,沒有想到一種叫草虱子的東西又來煩人了,,同伴說了聲“癢”,,隨手就往臉上拍了一下,這下急壞了門巴族老鄉(xiāng),,上前一看,,是草虱子,門巴族老鄉(xiāng)說有點麻煩了,??蓜e小看這小不點,最煩人的就是它了,,草虱子叮咬人,,是不容易把它弄下來的,旱螞蝗可以用手拍打,,也可以用煙頭燒,,對付草虱子千萬不能動武,稍有不慎它的“嘴”留在人的皮膚里,,會引起發(fā)炎,,被咬了后只有輕輕地把它撥下來。我們趕緊用酒精給他消毒,但他還是發(fā)炎了,,雖然堅持了幾天,,一出大峽谷只好馬上到八一鎮(zhèn)的部隊醫(yī)院開刀治療。
往回走,,我們沒有走原路,,也不可能走原路,因為森林里原本就沒路,。正當大家興高采烈地往回走的時候,,我們碰上了毒蜂,大峽谷里毒蜂很多,,如果你靠近蜂巢,,毒蜂會主動攻擊人。在路上,,為了防毒蛇咬,,我們手里都拿了一根棍子,邊走邊敲打旁邊的樹干,,響聲驚動了毒蜂,,成百上千個毒蜂向我們撲來,我們只好拼命地揮動衣物倉惶而逃,。
離開格當?shù)臅r候,,頭天晚上下了雨,第二天一早我們就起了床,,飛機說好了10點到,,趁有空我們到附近的山上轉(zhuǎn)了一下,陰沉沉的天突然放晴了,,云開日出,,遠處的山頂一夜之間有了白雪,云霧在山腰繚繞,,山溝里桃紅柳綠,,高原之春的驚世之美令人意亂情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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