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我寫生的途中,,遇到過形形色色的人,,他們或高,,或矮,,或胖,或瘦,,但只有一位,,令我記憶猶新,,那是一位來自藏區(qū)的年過古稀的老牧民,,透過那滄桑的面孔仿佛可以看到不平凡的歲月。半個多世紀的生活經(jīng)歷,,他見證了西藏從貧農(nóng),、落后,沒有人權(quán)到如今區(qū)域自治,、幸福安康的滄桑巨變,。
那日,,我拿起畫板,獨自一人,,驅(qū)車百里,,擇一處風景秀麗的地方,開始作畫起來,。此時的雪域高原,,天藍,草綠,,牦牛成群,,美麗極了,我似乎沉浸在了這天高海闊的一方景色當中,,手中的畫筆也久久不曾落下,。這時,從遠處慢慢走來一位佝僂的老牧人,,站到了我的身邊,,一會兒看看我的畫板,一會兒看向我眺望的遠方,,他好像并不好意思打攪我,,但又好奇,想問問我到底是干嘛的,,我瞄見了他那黝黑的臉上略帶好奇與窘迫,,便率先打破這一安靜的局面,用著蹩腳的藏語與之攀談起來,。
“你好啊大爺,,您覺得我畫的怎么樣?”
這位牧民老大爺可能沒想到我會用藏文與之交談,,臉上露出了驚訝的神情,,隨后笑著說道:“你畫的畫很漂亮,你是從哪里來的,,怎么會說藏語,?”。我便告訴他,,我是從大學畢業(yè)開始就進藏工作,,為了和當?shù)鼐用翊蚪坏溃詫W習了藏語,。
我和這位牧民大爺?shù)年P(guān)系也在一句一句的交談之后熟絡(luò)了起來,,他叫多吉,今年已經(jīng)71歲了,?;蛟S是因為離著天空最近,,高原的陽光是如此的耀眼,我豎起了遮陽傘,,并拿出了車后備箱中的水和食物和多吉大爺一起分享,。隨后我看向了不遠處的牦牛群,問道:
“大爺,,這些都是您的牦牛嗎,?”
多吉大爺略微仰了仰頭,帶著一絲驕傲的神情說到:“沒錯,,這些都是我的牦牛,,總計有53頭,還有不少藏綿羊”,,大爺爽朗的笑了起來,,隨后說到:“同志,能不能幫我也畫一張畫,?”,,我望著多吉大爺那一汪清澈至極的眼神說到:“當然可以啊”。
隨后,,我重操畫筆,,各種顏色的畫筆在我的畫板上沙沙作響,多吉大爺便不再與我交談,,轉(zhuǎn)而走向他的牦牛群,,我靜靜的看著他們,與這廣袤的天地融為一體,。
我靜靜的欣賞著動態(tài)的景象,,努力地還原成我筆下靜態(tài)的畫卷,似乎過了很長時間,,日漸西斜,,我完成了,呼喚多吉大爺過來,。他接過畫,,仔細地看了一會兒,忽而抬起頭,,臉上依舊是那副笑容,,對我說:“畫的真好,謝謝你小伙子,?!彪S后,,老大爺非得邀請我去他家做客,,說是這幅畫的報酬,,我一再地推辭,可他的神情卻認真了起來,,最后盛情難卻,,我只得同意,他驅(qū)著牛,,我駕著車,,緩緩地向他所住的邊境小康村走去。
多吉大爺?shù)募乙?guī)模屬實不小,,兩層高的藏式樓房以及院落大片圈起的圍欄,,他的兒子兒媳也十分好客,準備了一大桌豐富的美食和美酒,,但因開車,,我就選擇以酥油茶代替,席間觥籌交錯,,多吉大爺酒至微醺,,他經(jīng)常發(fā)出開朗的笑聲,通過聊天,,我們便進一步的熟絡(luò)起來,。
在老人的話語中,我漸漸懂得他為什么這么開心,。這片牧場是生他養(yǎng)他的地方,,這輩子他從沒有離開過這個地方,野外寫生對他而言是那樣的陌生而又好奇,,眾多的顏料和長短不一的畫筆也許是他這輩子頭一次見到,,看到畫中栩栩如生的牦牛,還有畫中的自己,,笑了,。
大學畢業(yè)后,進藏工作多年以來,,對于這樣的人和這樣的事,,我知道不少。西藏地區(qū)的發(fā)展日新月異,,我由衷的為這些西藏居民感到高興,。老人似乎讀懂了我的神情,眼中飽含熱淚的對著我和他的兒子說:“你們生活在了一個美好幸福的時代,,感謝國家,,感謝黨和政府”
老人情真意切。“感謝黨和政府,?”我情不自禁的追問道,。
“是呀,我從小就在這片牧場長大,,那時候的我還是個孩子,,長輩們天還沒亮就要爬起來去完成差役,一家人除了干活,,還要交酥油稅,、奶渣稅、草場稅,、肉稅等各種稅賦,,自己的兄弟姐妹3個沒有活到成年就死去”說道此時,老人的言語沙啞了,,我的內(nèi)心一陣苦澀,,歷史課本中舊西藏農(nóng)奴的生活又一次閃現(xiàn)我的腦海之中。作為一名年輕的在藏干部,,這一刻我的初心使命更加堅定,,黨性宗旨更加牢固。
“我清楚的記得,,1959年3月底,,一場規(guī)模空前的農(nóng)奴解放運動在雪域高原席卷開來,,傳到這里時,,我還不敢相信,依然和往常一樣,,早起晚歸做奴役,。不久,共產(chǎn)黨的到來,,將土地,、牦牛等分給我們,我們覺得這是真的,,面對上千年制度的瓦解,,自己內(nèi)心深處驚恐的心終于可以自我放飛,分到土地和牦牛的那一天,,自己不知喝了多少酒,,踏實的睡了人生中最安穩(wěn)的一覺”老爺爺繼續(xù)說道。
去年,,他在巡邏隊中得知:“習近平總書記向全國宣布,,全國脫貧攻堅戰(zhàn)取得了全面勝利,當下九千多萬農(nóng)村貧困人口全部脫貧,過上了富裕生活”,。多吉老人說完這話,,可能是回想起了自己生活的改變,用手輕輕擦拭了眼角的淚水,,同時望向桌上豎立著的五星紅旗,。在場的人都沉默了下來,,并陷入了深深的思考,。
美好的時光總是過的很快,宴席過后,,熱情的多吉大爺竟還提議我在他家留宿,,我斷然拒絕。與多吉大爺一家告別之后,,我驅(qū)車駛向歸程,。一路上,我思索良多,,既同情于解放前藏民不幸的生活,,又感慨于解放后藏民們安居樂業(yè)的美好生活。這完全得益于黨和政府的領(lǐng)導,,沒有他們,,中華民族就無法從舊社會悲慘的泥淖中站起來,想到這,,我突然就振奮起來,,充滿斗志,立志將自己的力量奉獻給社會建設(shè)過程中,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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