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七篇  惹瓊巴的成就

敬禮上師,。

尊者密勒日巴之心子惹瓊巴與貴族女甸布邂逅后,，（在法上）發(fā)生了障礙；為了除遣惹瓊巴的障礙,，尊者變現(xiàn)成一個乞丐到惹瓊巴門前來討飯,。惹瓊巴有一塊雍要得布出產(chǎn)的大玉石。他就把這塊大玉石送給乞丐說道：“你拿這個去生活吧,?！弊鹫呦氲溃骸拔业膬鹤訉κ篱g的財物確是沒有什么貪著，他的慈悲也很大??！”

因為惹瓊巴布施這塊玉石的緣故，（惹瓊巴和甸布女發(fā)生了爭吵）,，惹瓊巴心生厭倦,，離開了她，回到尊者的面前來,。在途中遇見一家富戶正在為女兒作喪事,，惹瓊巴就前往化緣，得到兩巨塊的胸脯干肉,。惹瓊巴仔細的包裝起來用手提起，（向尊者住處行來）,，準備把干肉供養(yǎng)給尊者,。

這時,，尊者正在去巴,，幾個徒弟正圍繞尊者在說話,。尊者說道：“惹瓊巴就要到了,，他給我們帶來一個連山谷都容納不下的大供養(yǎng)啊,！”不一會兒惹瓊巴果然回來了，他把盛滿一大口袋的干肉供養(yǎng)給尊者,，并問候尊者的康健,。尊者以歌答道：

“常住雪山瑜伽士,，身體康健樂融融[1]，已凈五毒垢染故,，隨時隨地皆快樂。

散逸游耍貪念斷,，堪能獨住故快樂,。斬斷世業(yè)牽纏故,，無人山中獨居樂。

已離世間家宅故,，俗務不問心安樂,。不作學者齦經(jīng)書，心無負擔心性樂,。

不思談話無驕慢，無是無非心安樂,。不識諂曲及欺騙,，不作預籌乃真樂。

不求名聞及恭敬,，毀謗閑言寂滅樂,。無地不適隨處樂,，任何衣著皆可樂,。

任何食物皆可樂,，我乃隨時快樂者，惹瓊來此亦樂耶,？”

尊者唱畢此歌,，就把干肉全部施給所有的徒眾吃了。有一個惹巴問道：“剛才尊者說惹瓊巴回來的時候,，會供上一個山谷都容不下的禮物來，這禮物在那里呀,？”

尊者說道：“你們的肚子不是那山谷嗎,？這許多的干肉吃得肚皮發(fā)脹，不是山谷都容不下了嗎,？”說著大家都呵呵大笑起來了。

隨后,，尊者就要為徒弟們灌頂,，說道：“為了表示緣起相應，你們各人應該準備供養(yǎng),。但惹瓊巴你可以例外,，你可以不必供養(yǎng)?！比黔偘吐犃诵闹胁惶娣耘f參加了灌頂?shù)膬x式,。等他走進曼陀羅的時候,，看見曼陀羅中央有一塊亮亮的綠玉。（原來這塊綠玉就是惹瓊巴施給那個乞丐的）,。惹瓊巴驚詫得發(fā)了呆，半晌才恍然悟到那乞丐原來是尊者的化身,。他之所以能夠離開甸布女也是尊者的慈悲加持,。這時他才深深的感激尊者的慈悲,。

尊者說道：“惹瓊巴啊,！如果不是我，你就會為了這塊玉石把自己毀滅了,。因為你對我的信心不移，對眾生的慈悲不斷,，（所以才能從這場障難中解脫）。你現(xiàn)在應該歡喜滿意了,?！彪S即歌道：

“父師加持威力大，密勒神通關(guān)鍵大,，惹瓊悲心施舍大，施丐綠玉入我手,，

今夜上樂壇城中，供此綠玉求灌頂,。悲憫無助無依者，即是供養(yǎng)三世佛,，

以悲心施乞丐,，即是供養(yǎng)我密勒。眾生即是汝父母,，于彼分別或歧視，

如服劇毒甚愚蠢,。僧侶學者應和諧，若執(zhí)己宗興貪嗔,，所學盡付流水中。

佛法豈有好壞別,？執(zhí)著宗派即謗法，是為斬斷解脫根,。一切己樂由他生，

利他諸行終自利,，害他諸行必自損,，是故應生利他心，趨入佛陀之壇城,，

懺悔所有之罪業(yè)，嚴持凈戒三昧耶,。”

惹瓊巴聽了心生悔疚,，就對尊者和金剛弟兄們唱了這首懺悔歌：

“身貪逸樂及散亂，為物所遷為境縛,，迷行所集三途業(yè),，上師尊身前懺悔,。

語貪多言成欺騙,，鼓舌頻頻地獄因，多食酒肉墮餓鬼,，所言不直乏羞恥,，

（如是所作眾口業(yè)）,，上師妙語前懺悔。惡心之因在貪樂,，為名之行多不凈,，

嗔恨所集諸罪業(yè)，上師智心前懺悔,。身游市鎮(zhèn)系紅塵,，壇城修供盡毀卻。

頻作驅(qū)鬼降妖故,，深秘真言威力失,。眾事牽纏心役勞,，善妙三昧力盡滅,，

（如是所做逆法行），壇城本尊前懺悔,。眾墊叢中而睡臥[2]，分別自他極銳利,，

不堪忍辱虧己事，金剛弟兄前懺悔,?！?/p>

尊者于是為眾惹巴灌頂及指示心性,。灌頂完畢后,，希哇哦從座列中起立說道：“尊者啊,！惹瓊巴是已經(jīng)得到心氣自在的修士，連他這樣的人在使用秘密佛母時,，都需要尊者的慈悲照料,，而且惹瓊巴居然還需要懺悔，這是什么緣故呢,？”

尊者答道：“（密乘行人修雙運法）,，時節(jié)因緣是非常要緊的,，不可不知。聽我歌曰：

大恩馬爾巴師足前敬禮,，令我心趨正道祈加持,，洞識弟子根性祈加持。

修法若不知時要,，修行瑜伽成混亂。叮囑若不知時要,，年老長者步驟亂,。

布施若不知時要，家庭主婦規(guī)則亂,。作業(yè)若不知時要,，仆從失據(jù)成混亂。

抗拒強敵不知時,，勇士敗失成混亂,。應付外緣不知時，持律僧侶成混亂,。

不知何時予痛苦,，一味助益成混亂。修行不知時精進,，持守茅蓬成混亂,。

幫助此人不助彼，同伴道友成混亂,。不依師囑如量行,，師徒關(guān)系成混亂。

嗟呼‘錯亂’有千萬,，不可思議難具說,，謹告聚此徒兒眾，應依師囑如法修,?！?/p>

大家聽了都生起了確切的信解。于是惹瓊巴對尊者發(fā)下誓言說道：“今后我的所作所為一定完全遵照尊者的指示,?！贝撕螅黔偘凸粚ψ鹫呔诜钍?，（如囑行持）,。

某夜，惹瓊巴夢見在路途上有一只狗,，負載著一馱羊毛,，又聽見有個聲音大叫說：“寫字?。懽职,?！”等他們行至山頂?shù)臅r候，山這邊來了八十八個人護送,；山那邊也來了八十八個人迎接,。惹瓊巴就請尊者解釋此夢的意義。尊者以歌釋曰：

“犬者汝之伴侶也,，羊毛汝心調(diào)柔也,，字表學問淵博也，喊叫覺受歌唱也,，迎送八十八人也,。”

一夜,，惹瓊巴夢見把身上的衣服脫下丟掉，然后用水洗身,，自己變成一只鳥飛到一枝樹上降落,，然后朝向一面鏡子里面看。尊者解釋道：

“脫卻現(xiàn)世八法衣,，無垢口訣水洗身,，慈悲鳥身展兩翼，具二資糧而飛空,，降落菩提樹頂上,，觀鏡空行示緣起?！?/p>

又一夜,，惹瓊巴夢見自己倒騎在一條毛驢上，身上穿了一件衣服,，名叫“希望”,。尊者解釋道：

“驢表大乘雄駒也，倒騎背舍輪回也,，涅磐前面迎接也,，‘希望’眾望所歸也?！?/p>

另一夜，惹瓊巴夢見頭上頂戴著一個大寶石,，身上穿著一件無垢的衣服,，向一面無有遮垢的鏡中觀看,；右手拿著一個金剛杵，左手捧著一個盛滿食物的顱器,，自己跏趺坐在一個蓮花座上,，深厚圓光四射，周身出火,，前面有一清泉,，泉水不斷涌出；自己的心有日月二輪放出光明,；左面有許多男女分別排列,；右面有一只羊和一個守羊的牧童。這只羊忽然越變越多,，竟變成一個很大的羊群了,。惹瓊巴就請尊者解釋。尊者說道：“這夢的意思是這樣的：

頭上有寶上師也,，白衣嘎居無垢也,，觀鏡耳傳明心也，右手金剛摧妄念,，

左顱空樂覺受增,，蓮座表示離罪障，趺跏專一住三昧,，背后圓光表證悟,，

泉涌暖相覺受生，身上火熾表拙火,，日月燦爛住光明,。左邊男女排列者，

勇父空行迎接也,，右邊有羊及牧童,，能護自己眷屬也。羊數(shù)倍增復轉(zhuǎn)增,，嘎居教法弘傳也,！”

尊者接著說道：“你現(xiàn)在既然有了這樣的征兆，從此就不必和我住在一起,，可以離去了?，F(xiàn)在你的宏法利生的時節(jié)已經(jīng)來到，你將為自他二利成就廣大的事業(yè),?！彪S即歌道：

“惹瓊吾子且諦聽，心若不貪于外境，堪能長時住山洞,，法爾自然獲成就,。

執(zhí)著財物惡業(yè)根，心若能舍諸財物,，無貪無著而行持,，自然趨入大樂道。

惹瓊吾子且諦聽,，輪回之根在生殖,，若能斬斷子女愛，一人獨居離塵網(wǎng),，

凈土法爾自現(xiàn)前,。惹瓊吾子且諦聽，眼前佛法雖宏揚,，仍有眾多假似法,，

摻雜外物不純凈，上師舍黎人眾多,，巧舌多言貪欲事,。子兮，汝應奮大力,！

持善傳承宏正法,，如是方為密勒子。惹瓊吾子且諦聽,，汝若欲得佛陀果，

莫思此生之逸樂,，自心根本（明空體）,，（時時任運）勿忘卻，應使觀照常相續(xù),，修觀自在得堅固,。”

尊者說道：“惹瓊巴??！過去你應該住下的時候卻總是想走。現(xiàn)在卻是真正到了應該走的時候了,。你應該到香波雪山處的霞波森林,，在羅若的朵境與西藏交界處（一帶）去利益眾生。聽我歌曰：

長子惹瓊聽父言,，汝今（離我而去矣）,，去往西藏衛(wèi)境矣。我之四大徒子中，

汝實最具丈夫氣?。ㄈ黔偽嶙哟笳煞颍?，頂戴上師而行兮。持續(xù)傳承使命子,，

守三昧耶而行兮,。紹繼耳傳慧燈子，舍無明暗而行兮,。于具善根作增上,，

于無緣輩應深秘，身荷佛法之心命,，持大悲心而行兮,，行往南方邊界兮。

香波雪山（寂靜處）,，應往彼處習禪觀,，朵境西藏交界處，建寺廟兮（宏正法）,！”

惹瓊巴于是整理行裝,，然后向尊者頂禮，唱了下面這首歌：

“父之長子惹瓊巴,，依師囑故衛(wèi)境行,，惹瓊赴衛(wèi)旅程中,，師金剛身賜加持,，

師梵天語除罪障,，無分別心為開路，愿師身體?？禈?。惹瓊赴衛(wèi)旅途中，

尚祈悲佑作護送,。三世諸佛總集體,，眾生依怙仁波且，于我離此他去時,，

尚祈師尊善珍攝,。具足神通及明變[3]，具足法眼我上師,，（于我離此他去時）,，

尚祈師尊善珍攝,。見者無不得利益，具大威力示佛道,，（于我離此他去時）,，尚祈師尊善珍攝?！?/p>

尊者對惹瓊巴臨別贈言,，唱了一首見、行,、修的短歌：

“見者不離己宗也,，修者常住山洞也，行者離諸惡伴也,，密戒心境融合也,，常念死亡得果也?！?/p>

尊者繼續(xù)說道：“兒?。∧阍谀就媚犟R月十四日以前應該回到此地,，這是非常要緊的?。　庇谑亲鹫呔唾浗o惹瓊巴一塊金子,，又傳授他許多心要的口訣,。惹瓊巴雖然舍不得離開上師，但上師已經(jīng)吩咐下來,，所以知道現(xiàn)在必需前往衛(wèi)地,。惹瓊巴發(fā)愿能再見師顏，他淚眼簌簌的以歌啟稟尊者道：

“尼泊爾河與恒河,，地形不同流域異,，二河水性本一味，流至大海得相遇,。

熙日銀月各西東，繞行四州不相逢,，日月光明本一味,，秋日晴空有遇時。

如來妙智眾生心,，以無明故似不同,，法身體中本一味，奧明凈土得相融,。

惹瓊此番暫離別,，遵師囑衛(wèi)地行，別矣慈父上師尊，祈善珍攝常保重,?！?/p>

惹瓊巴接著五體投地作大禮拜，頂戴師足,，發(fā)下許多善愿,，然后起程前往衛(wèi)地。他在霞波森林的寺廟中居住的時候,，他的（舊相識）貴族女前來懺悔,。最初惹瓊巴拒絕見她，但經(jīng)過仁親照的再三懇求,，惹瓊巴心生憐憫就接見了她,。因為歷經(jīng)種種的身心苦痛和折磨，貴族女的境況非?？蓱z,。她貧無立錐（衣衫襤褸），惹瓊巴見了,，心起大悲,，不覺流下淚來，當即贈給她一塊金子,，隨即歌道：

“勝士密勒足前禮,，常念師恩慈悲攝。能舌善道汝女士,，今日不似往年人,！

當我回山禮師時，突見壇城中央處,，有一美麗大綠玉,，斯乃你我爭吵因；

我見此玉汗毛豎,，（驚詫感動難自己）,，回憶當初師屢言：汝今莫往衛(wèi)地去！

而今師尊頻咐囑：行兮,、行兮,，衛(wèi)境行！念此誰不感驚奇,！我父尊者一生中,，

視金如石如礫土。臨行贈我一塊金,，言道：汝今持此去,，念此感恩心歡喜,。

慈父所贈此金塊，可制佛像眾多尊,，由此可凈身業(yè)障,；多誦真言及儀軌，

由此可凈語業(yè)障,，亦可造塔及擦擦,，依之業(yè)障得清凈；內(nèi)觀自心得憑證,，

真實修觀耳傳訣,，恒常祈禱上師尊，時時衷心求懺悔,，若能依言如是行,，必能成辦大事業(yè)?！?/p>

惹瓊巴對貴族女和她的舅舅心生憐憫,，就收留了他們，并傳以耳傳之口訣使之修行,。不久,，其舅之癩病得以痊愈。貴族女也產(chǎn)生了善妙的覺受和證解,，以后竟成為一位堪能利益眾生的賢善瑜伽母了,。

[1]直譯作：“身體康樂壇城廣”，此處“壇城”大概指身壇城,，即自己之身體也,。

[2]一般西藏人之房屋，皆無私人臥室,，全家皆睡在一間大廳內(nèi),。各人皆有一定之空間作夜晚之睡眠處所?？腿酥習r亦睡在同一廳內(nèi),。全家大小、男女老幼,、主人客人皆睡在同一大廳內(nèi),，故此大廳－－吃飯及談話亦在此廳，通?？伤辽俣?、三十人之多,。

[3]或譯作：“持明之神變”,，或明體之神變(?),，Rig.Pahi.rDzu.hPhrul