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三篇  密勒日巴對法師釋迦古那的開示

敬禮上師,。

尊者密勒日巴由蒙境的快樂村返回雅龍,，昔日的施主們都高興萬分,；在極端雀躍興奮的心情中,，對密勒日巴說道：「請尊者以后長期住在雅龍吧,?！乖谝粋€乾凈的大樹中央,，有一塊腹狀的巨石,，巨石之下有一個洞,，尊者就安住在洞內(nèi),。法師釋迦古那和雅龍的施主們都來拜望尊者,。釋迦古那問道：「尊者啊,！您這一向在遠方的山洞中修行時,，有什么心得啊,？產(chǎn)生了怎樣的定解,，能開示我們一下嗎？」

尊者答道：

「敬禮譯師馬爾巴,，我于他鄉(xiāng)修行時,，于無生法得定解[1]。

今生來生二執(zhí)著,，皆已斷除得清凈,，于六道境得解脫。

切斷生死繩縛故,，徹證諸法平等性,，苦樂二執(zhí)得清凈，虛假識受得解脫,。

斬斷取舍二執(zhí)故,，我契諸法無別境，輪涅二執(zhí)皆清凈,，道地幻行得解脫,。

已離希冀與怖畏，永斷諸疑心安樂,?！?/p>

其他的施主們又問道：「舍此之外，其他的悟境,，請一并開示一下,。」

尊者道：「為適應你們施主的心意,，我現(xiàn)在唱一首歌來幫助你們增長善根吧,！」隨即唱道：

「父母助我作外因，自賴耶識為內(nèi)緣,，中間得清凈人身,，得此三緣離惡趣。

生死境界于外顯,，信心出離于內(nèi)生,，中間常思正法教，此心乃能離親仇,。

如父上師作外因,，本來智慧內(nèi)開顯,，中間得決定善解，乃能于法斷疑惑,。

六道有情顯于外,，無偏大悲顯于內(nèi)，中間常思修行事,，能斷貪欲起慈悲,。

三界于外自解脫，本來智慧心內(nèi)生,，中間具確定證悟,，如是乃能離惡危。

五欲愛樂顯于外,，無執(zhí)智慧顯于內(nèi),，中間能行平等行，苦樂二執(zhí)自解脫,。

無為無事顯于外,，心離冀畏顯于內(nèi)，中離勤勇與作為,，善惡二執(zhí)皆超脫?！?/p>

法師釋迦古那說道：「尊者的定慧早已達到究竟圓滿的地步了,。我雖然過去已經(jīng)參謁尊顏多次，但迄今能未得到使我能信賴和依止的口訣?，F(xiàn)在務必請尊者慈悲賜我灌頂,，傳授口訣，予以攝受,?！?/p>

尊者隨即傳給他灌頂和口訣，并命他立即依之修持,。不久,，釋迦古那產(chǎn)生了覺受和疑問，來到尊者前問道：「上師??！如果外境和輪回是根本沒有的，那么我們根本也用不著修什么行了,。如果心也是空無的,，我們亦不要上師了。如果上師也是空的,，那么誰也不知道怎樣去修持了,。請尊者把這些疑問為我解釋一下,，同時懇請您傳授我『指示心性[2]』的口訣?！?/p>

為酬其請,，尊者歌曰：

「顯有之性本無生，雖現(xiàn)生相無可執(zhí),，輪回體空無實相,，心體法爾本雙融，若有方所起愛執(zhí),。

如量上師具傳承,，自創(chuàng)『上師』是愚行。

心性猶如大虛空,，偶被妄念烏云遮,；如量上師之口訣，恰如狂飆卷殘云,，

妄念自滅光明顯,；此時心中之覺受，一似日月朗晴空,，十方三世皆寂滅[3],！

無可執(zhí)取離言詮，決定證悟如星現(xiàn),，于一切境樂融融,；法身之體離戲論，

六識境顯空幻中,，自然離勤住勝義,，超越自他一切境，無執(zhí)智慧常相續(xù),，三身不離甚奇哉,！」

尊者繼續(xù)對他說道：「法師啊,！不要貪著此生的榮譽和安樂,，莫要被名相所縛，而讓名相牽著自己的鼻子到處跑,。應當盡此一生,，矢志修行。你若這樣去做,，其他許多人也為仿效你去努力修行的,。我說的這些話，請勞記于心?！闺S即歌道：

「具足善根諸施主,，人生寧非枉勞耶？資財寧非幻化耶,？輪回寧非性空耶,？

欲樂豈非如夢耶？毀譽豈非谷響耶,？顯境豈非心性耶,？自心豈非佛陀耶？

佛陀豈非法身耶,？法身豈非法性耶,？開悟之時何感受？親見一切惟心現(xiàn),！

故應晝夜觀此心,！觀心轉(zhuǎn)深無所見，即于無見而安住,。

自己即是大手印,，心中亦無有我相，不執(zhí)識見坦然??；

根本后得無別故，我已超越道次第[4],，凡所顯現(xiàn)體性空,，念時即持無不持。

我已親嘗無生法,，由觀心故得證悟，其他密乘方便道,，

氣脈明點及業(yè)印[5],，念誦真言觀本尊，四種凈住[6]等修觀,，大乘權(quán)巧方便耳,。

雖然親勤修斯法，不能盡斷貪嗔根,！

一切顯境由心起,，應觀心性畢境空；若能常契無生境,，供養(yǎng)持戒諸善行,，一切法爾得圓滿。」

釋迦古那依尊者囑,，從此專心修行,，獲得了殊勝之覺受及證解。以后他就成為尊者最親近的「出家弟子」之一,。

以上是尊者在雅龍腹崖度化釋迦古那法師的故事,。

[1]定解：決定的悟解，由現(xiàn)量所證之悟境,，不可動搖,，故名定解。

[2]指示心性：此即大手印傳法時,，上師用特殊方便使弟子立刻見到自己之心性的方法,，其法不拘一定之形式。頗似禪宗之活潑的種種接引法,，如棒,、喝乃至默言等皆是。

[3]此句本來應該作「洞然明見十方三世齊寂滅」,，除十方三世皆同時寂滅外,，且有極重之「洞然明明顯顯的看見」的意味。此處因拘于文體不易譯出,，故特別提出,。

[4]超越道次第：已經(jīng)超過五道、十地,、四瑜伽等境界而至究竟地也,。

[5]業(yè)印：或事業(yè)手印,，即密乘修空樂雙運之法,。亦可簡譯為事印。

[6]四種凈?。夯蚣此蔫笞⌒薮?、悲、喜,、舍定之法,。但譯者不敢確定。